丫頭俑上凡記{連載12}梁庭嘉

 

因為怕遇見高盧，小丫與四目不敢再四處賣藝，但又不知怎麼掙錢，從高盧那兒揀來的鈔票快用完了，得趕緊想辦法才行。餓了好幾天的小丫走進一家小麵館，想用僅剩的五塊錢買點什麼與四目分著吃。一個老婆婆親切的招呼小丫，小丫看看五元錢連半碗麵都買不了，難為情地說：

「老婆婆，我只有五元，妳可以下一碗五元的麵給我嗎﹖」
老婆婆看小丫長得很可愛，收下五元說道：「沒關係，妳坐吧!」

沒多久，老婆婆端了一大碗麵給小丫，小丫受寵若驚，她知道這是老婆婆特別招待她的。小館子的生意普通，除了小丫，只有兩桌客人，看起來都是趕路客，來去匆匆，等那兩桌客人走了之後，小丫將剩下的半碗麵留給四目，然後悄悄起身走向老婆婆說道：
「謝謝妳老婆婆，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﹖洗碗、擦地都可以。」

老婆婆一聽，覺得這個女孩很懂得感激，看著她揹著一個嬰兒，就和她聊了起來。

「小女孩，妳是哪裡人﹖」
「我從黃土地來。」
「妳怎麼一個人﹖我跟妳說，這世道很亂的。」
「沒關係，四目會保護我。」小丫指了指狼吞虎嚥的四目。
「妳要去哪﹖」
「去找一個人。」
「什麼人﹖」
「我的主人。」
「投靠是嗎﹖投靠親人不容易，現代人勢利的很。」

小丫鼓起很大勇氣終於說出她要說的話。
「老婆婆，我可以在這兒工作嗎﹖我什麼都願意做。」
老婆婆愣了一下說道：
「你的年紀太小不可以打工，我會被罰錢。」
「為什麼﹖我已經工作很久了!」

小丫說完馬上後悔，害怕自己說溜嘴。老婆婆考慮了一下說道：
「這樣吧，如果有人問，妳就說是我的外孫女，幫忙打雜，你沒地方住吧﹖可以睡在閣樓，至於具體做什麼就聽何旺的，他是廚師，我帶妳去見他。」

小丫很高興不但有了工作，連棲身之處也有著落了，慶幸老婆婆是她的貴人。小丫尾隨老婆婆進入廚房，何旺正在忙。

「何旺，我幫你找了個助手，你以後就不那麼累了。」

何旺轉身過來，與小丫、四目相對，對看了三秒鐘，小丫猜到何旺已經看出她是俑兒了，因為他也是。一開始他的表情很震驚，但是很快地偽裝沒事的樣子，擠出一句話說：「老闆娘，我一個人還忙的過來。」

此話剛完，三方都有點尷尬。何旺想到這個俑兒是老闆娘錄用的，他好像說錯了，只好改口對小丫說一句： 「喔！歡迎。」

老闆娘退出廚房了，留下小丫面對何旺，何旺見老闆娘走了，隨即板起臉來小聲問道：

「你是哪兒來的﹖」

「唐神龍二年。」
「唐朝？那我得叫妳一聲大姐啦!」何旺說罷乾笑一聲，也瞄了小丫一眼。小丫低頭不語，何旺繼續說道：
「不過，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，既然你要待在這兒，那麼就要稱我一聲師傅。」
「師傅，你儘管吩咐，我在廚房幹過雜工。」
「那好，先去洗碗，在後院，洗完我要檢查。」
「好的。」
「等等，這隻狗是妳的﹖」何旺明明知道牠是一隻鎮墓獸，卻說四目是一條狗。」
「是。」小丫只能這麼回答。
「做飯的時候牠不可以進廚房。」
「我知道了。」

圖: 隋 炊事俑 湖北武昌馬坊山 22號墓